直到中午,他才把所有尸体搬到一木屋内。沉重走出门,他把门掩上,咬破指尖,手僵持在空中半刻,终于写下一个离火符。
木屋渐渐燃烧起来!
跪在门前,他没有流泪,怔怔看着,双眼映照熊熊烈火,仿佛烧干了他的泪水!
过了很久,火焰熄灭,楫世浪又花费近两个时辰运来泥石,掩盖在烧毁的木屋上,砌成一座不高的大坟。又在坟前竖起一木碑,刻写“罗口村众魂”五字,三跪九拜后,终于大步离开。
他要赶往南岭镇了。
以前去过南岭镇几次,故记得路径。因有修为,他走得很快,穿过峡谷,翻过几座山,越过一条河,经过大半个时辰,他终于开到南岭镇。
此时,晚霞满天,已是傍晚。
楫世浪心中估算,即使再慢,村民应该在申时前到达了。
“不知村民是否已经找到黄大娘的小堂弟,安置下来?”他急欲到镇上寻找众人。
“小子,你是谁?要到镇上干什么?”就在他穿过城门时,突有三名官兵拦住他问话。看见陌生人,且他身上有血迹,官兵自然少不了一番盘问。
“我是罗口村的村民,到镇上找人投靠。”楫世浪回答道。
官兵看了他一眼,又问道:“不久前有群妇孺来到这,也是自称罗口村的,来这投靠,既然你也是罗口村的,为何不和她们一起?”
“我有后事要处理,故不和她们一起走。”
官兵又看了他一眼,沉默一会,却是道:“跟我们来吧。”说完,当先向镇上一条街道走去。
楫世浪想了想,疑惑着跟了上去。
官兵引路,楫世浪也不问话。很快,一行人来到一座府邸前,楫世浪抬头一看头上的牌匾,赫然写着四个大字“南岭府署”!
这里竟是衙府!楫世浪更加疑惑,官兵为何将他带至衙府?自己犯了法?但观他们的态度,也不像在对待犯人。
这时,官兵终于开口,道:“楫兄弟,里面请。”
楫世浪眉头紧锁,若没记错,他从没告诉过官兵自己名字,为何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名字?他只来过南岭镇几次,且都是很久前的事了,照理说,他是个陌生人,官兵不应该认识他。
带着满脑疑问,楫世浪跟着官兵走进了衙府内。来至大堂,映入眼中,是一群粗布麻衣的百姓,他再瞧真一点,那群人竟是村民!
她们不是投靠黄大娘的小堂弟去了吗?怎么会来到了衙府?他发现,她们此刻神情沮丧,背影落寞,一言不发站着。
这时,村民也都看到了楫世浪,“是小楫,你终于来了,太好了。”黄大娘当先走上来,执着他的手喜极而泣,其余的人也围上来,脸上终于有了笑容。
“黄大娘,这是怎么回事?”简单问候后,楫世浪急忙问道,对于眼前的一切,他实在不明白。
岂料,黄大娘一声长叹,伸手一指大堂中央,伤心道:“看,那是我嫂子与侄子。”
楫世浪马上看去,那里有一对陌生妇孺,跪在地上,不停哭泣,哭得眼睛红肿,涕泗横流,旁边一小孩无措的看着她,不住如何是好。
黄大娘继续说道:“我们来南岭镇后,匆匆找到了我小堂弟家,岂料去到那里,大门紧闭,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。”说到这,黄大娘变得十分激动:“后来我们一问邻人才得知,原来,就在前两天,我的小堂弟被他的恶霸家主活生生打死了,尸体被扔到河里飘走了,房屋也被恶霸家主强行收回,嫂侄两人已经在露宿街头两天了。嫂子生性胆小怕事,逆来顺受,在我们的陪同下敢来官府告状。不管成与不成,今夜我们都没地方可住了。”
听罢黄大娘的哭诉,楫世浪不禁仰天长叹。怎想到,举村来投靠不成,反而多了一对孤儿寡母加入!
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!
(本章完)